(图:编辑工作照,在拿剪刀试剪《剪影》系列的剪刻样) 这可能是“做書”最长的编辑手记之一, 完整记录团队天做一套濒危非遗“国宝”的过程 全文1万7千字,读完需要20分钟。 快速阅读可浏览红字(2千字左右),需要5分钟 如果您只有1分钟, 我也希望您能看哪怕一眼, 因为这些濒危“国宝”的消逝, 和我们每个中国人有关。 快速导航目录如下(支持单章节阅读): Part1幕前故事: 一它们正以惊人的速度,在中国的文化版图上消逝 二濒危“国宝”背后,孤独而沉默地坚守与传承 Part2幕后故事: 三立项难——没有国家资金的扶持,需要一个怎样的创意支撑它卖起来? 四写稿难——先斩后奏写了30万字内文(版面字数),含泪打动领导 五翻译难——换了三次译者,“把半条命都搭进去”的译稿 六扫描难——把头发丝儿细的“国宝”做处理,喷嚏都不敢打 七设计难——为了0.1毫米薄如蝉翼的立体感,眼睛都花了 八印刷难——为了一根0.3毫米的红色锁线,印厂师傅跑断了腿 九推广难——书做出来了,可是麻烦才刚刚开始 Part1幕前故事: 之前早就有人跟我说,你们做濒危非遗这书就跟电影《二十二》似的,是个又费力又不见得讨好的事情。后来全部被言中了。这天的做书时间里,请6位国家级非遗大师共同出山,整个30余万字的撰文、翻译的过程中,我感觉每天面对的都是非遗的“尸体”,经常在办公室对着书稿发呆,这些失传的中国非遗背后,是“中国”二字的凋零。 一它们正以惊人的速度,在中国的文化版图上消逝 这些脆弱的中国之美,正在以惊人的速度,在我们的“精神国土”中消逝。 你能听到的这些,已经是幸运的冰山一角; 更多埋藏在冰山底下的非遗,失传时冷冷清清,连一句遗言都没有被听到。 然而,“它们的消逝,和我们每个人有关。”这个回答斩钉截铁。 我们生活在中国,每天有多少项非物质文化遗产,有多少后继无人的“中国技(记)艺(忆)”,就那么一声不吭地在我们身边消逝了? 没了。一旦失传,就意味着永不再重来。 作为国人,你是选择掩耳盗铃、熟视无睹,还是惋惜地叹一口气? 更多人是有心无力,那么惋惜却那么无可奈何。非遗离我们的生活太远了。扪心自问,我们多少普通人的生活能和它有关? 段建珺先生是内蒙古和林格尔剪纸的国家级非遗传承人,也是我们这本书的作者之一。他在年轻时下牧区做了30年的剪纸技艺抢救与保护工作。他说,工作中最常遇到的情况,就是你经过某个牧区,当地人会说:“你们怎么不早来?有个老人天上飞的、地上跑的都能剪,但刚刚去世。” (图说:段建珺先生是目前中国最年轻的国家级非遗传承人,为保护国家即将消亡的和林格尔剪纸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和贡献。) 有时会比较幸运,比如段建珺找到的一位老人,她96岁了。段建珺一直跟随了她7年的时间,直到老人家岁去世。这7年时间,段建珺抢救了她将近个品种、近幅剪纸作品,它们大部分是她98岁到岁剪的,为研究少数民族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提供了极珍贵的资料,无法简单地用金钱去衡量它们的价值。 非遗的抢救和保护,就是一场和时间赛跑的游戏,你不知道早一天或晚一天,什么流派又消逝了。正如这本书的约稿过程,我们辗转联系到豫西剪纸第四代大师、首批国家非遗传承人王蓬草女士。老人家75岁了,早已淡泊功利,更何况太多的国礼级剪纸作品的约稿排期都忙不过来,但终于被我们“想做一本留给孩子的非遗记忆”的想法所打动,郑重地答应了我们的约稿请求。然而约稿合同寄出去的第三天,王老师的助理发来消息说:“很抱歉,老人家在昨天夜里突发脑梗,万幸的是抢救过来了。但恐怕日后……很难再拿起剪刀了。” 那是一份寄出去,却没能再寄回来的约稿合同。 (图说:我的第一滴眼泪与懊恼,从开篇的“致敬”开始。可我没想到的是,我哭得太早了。“没了”。这成了这天里我最常唠叨的一句话。) 那么,它们的消逝,是否只是那些文化专家、保护学者的事情,和我们普通人有甚关系? “有关。它是我们每个中国人的事情。”这个回答斩钉截铁。 因为它们是China的细节。 一把龙泉青瓷的手工茶壶,一刀泾县的青檀皮宣纸,一杆善琏的传统湖笔,一块带着手工温度的徽墨……包括这本书里的六个流派的中国剪纸,这些是China的物化细节;一些细节是精神性的——唐诗、宋词、元曲,它们不仅仅是语文课本,不仅仅是某个讲坛或诗词大会,它们是我们祖祖辈辈中国人的审美、情感、精气神的浓缩记忆。 它们,是我们不同于西方人的“精气神”。 陈寅恪先生曾言:“国史在,则国在。”一个民族,只要文化的根不死,就永远有希望。从小看各种教育片,为了这片热土,我们“寸土不让”;然而在那片看不见的“精神国土”中,我们从大唐走来,至今还剩下几片河山? 至今还剩几片河山? 二濒危“国宝”背后,孤独而沉默地坚守与传承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