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2018/2/6来源:本站原创 作者:佚名 点击: 61 次

愚寓,本名郭友,非半边天也。年生于平南荒村,父母农妇村氓,少无童话寓言充耳,贪玩滩涂绿野间。年读破败村小,养兔辅田支持家道,师平平,学也平平。年走过广灵一中,走进雁北师专,知求学之艰难。年舌耕于东蕉山初中,桃李不言,屡获乡奖,晓教书之辛苦。年混入文秘充数至今,其间三度上下人梯,两次遭遇失滑,间或舞弄些文学字样,亦感欣慰。追精美不成求诙谐不就,难登大雅,多于自寓,加之性愚,故取自嘲曰:愚寓。

故乡——水润的回忆

序言:我是本着热爱与责任写故乡的。基于父亲的口述和乡邻的回忆,我于去年冬季写成《故乡,水润的回忆》,发表于《壶泉文艺》(年第二期)。今年春季得机缘探访作疃水库遗址,又得一本地向导详细介绍,我将前作删补修改成就现文。两者各执一辞,正野难于评判,实为一题两版本也。

相传老家平城本名平水城,是富水之乡。村民掘井六尺见水,扁担勾一桶汲取,鞠一瓢饮甜爽直沁心脾。暴雨过后,村东峪口村西河槽山洪涌溢。傍晚放学洪流退至裆下,三五伙伴手牵手在大人提携下蹚着回家,任急流冲击高卷的湿裤管下小心翼翼的双腿,倒生出几许勇敢和幸福来。最难忘的当属南河滩,是它滋润了我枯燥的童年,漫成永恒的洪荒记忆。

消逝中的作疃海

作疃海实为水库,发源于华山东海坡,当地人称之为老海,足见对她的钟爱。今年暮春,县政协许主席新闻中心峰哥飞飞应我之约采风,甫出作疃南庄村西,远远望见西山东坝南北村舍围拢一窊盆地,初生的玉米苗随风招展,飘动着一泓绿意。近粮站处,适逢村民魏贵信,谈起作疃海他如数家珍主愿作向导。从他一路实地回忆中,我将一些传闻的碎片连缀成一个梦境:一派水域躺在作疃村西北,青山绿水黄村海市般倒映其中,一条鲤鱼跃出水面搅了她的宁静。海坡东襟,七八口锅粗的泉眼沸腾喷涌,冲起的泥沙滚滚远逸,消逝在一片深蓝中。山脚残留淡蓝砖墙一角,为当年高灌站原址。山际一线白痕蜿蜒穿过南缺口,是二级灌渠的影子。西南山隅建戏台一座,五月端午唱大戏祭奠水神保佑一方平安,男妇老幼熙熙攘攘甚是热闹。东南坝上置盘水磨被水冲转,轰轰隆隆磨作疃三村米面,亦可想见坝上推车背袋川流不断的人们。东北掐一水闸,坚固的砖石混建筑仍然残留土坝之上,其下河床依稀可辨,想见它作泄水兼下游村灌溉之用,亦可想见当年浩浩汤汤的海波壮观。伫立华山之巅鸟瞰水河澹澹,聆听海风潇潇,慨叹自然造物之妙,唏嘘人生之去日苦多,悠哉快哉。

近水之得,主要还在于灌溉和渔利。据县志记载,年前作疃村引用泉水浇地亩,年作疃水库建成后扩大到亩。当乡水还养育外乡人,将泉水引入华山灌区,浇灌城关、王洼、蕉山3个公社12个大队亩田地,足见灌溉之功。岁末开闸春汇,一股白练铺平地块,不时有尺余长的鲤鱼翻腾跃起,穿靴拿锹的大人抓起扔出埂外,围观的孩子一哄而抢,大人们也不阻拦。那年头鱼多的是,谁家想吃从岸上撒下土网,一袋烟功夫就能捞到一顿鲜鱼。父亲年过古稀,他亲历过筑坝和截流,却从未见过岸上贪婪的捞者和水面狂热的渔船,作疃海成了鱼的天堂,鱼多鱼肥不必赘言,个头也让你吃惊,最大的竟比肩门扇。当时烹鱼多为一把盐一股水清炖,吃起来不够上口却营养放心。尤其在那物质缺乏的年代,作疃海成了作疃人充肠裹腹的福海。

年3月11日,是一个沧海变桑田的日子,为增加灌渠流量和粮食产量,我县聘请专家论证勘探后启动华山截流工程。《广灵县志》大事记记载:“挖至5米深后,水位猛增,流量升/秒,而作疃水库水位明显下降直至泉水枯竭,水库报废”。

八十年代,作疃依旧是富庶之乡,母亲常让我们去当地供销社买油盐酱醋。顺着庄稼蔟拥的土路边走边玩,不觉来到水库巴巴的泄水渠。偌大的河床老泥横秋,中间一条涓涓小溪断断续续地东流,将平作公路截为两段,溪流中一排扁平突兀的卵石又纽扣般将它连缀起来。衣兜里揣着母亲塞的几角钱,伙伴们在溪石上跳来跳去,欺负这位壮心不已的逝者。

作疃海苍老的遗容和她最后的清泪,我可以作证。

漫流过的截流渠

孩提时代,我固执地认为截流渠就是长江。

顺着连绵起伏的夹岸溯游从之,平缓处宽阔丈余,水静沉碧,微波涔涔,差参荇菜左右流之,游鱼碎石历历可见。高峻处一带湍急,扔一小石下去,半晌才“咚”地一声。深恐迷失未到沙岭村折返,终不知究竟多长。溯洄从之,水流渐窄渐急。至华山北矮坡下,一面石壁切山向东,壁下泉喷涌而出,既显大禹治水疏导之功,又有趵突自然造物之观。

我天性胆慑,受母亲去山远水训诫,深的水绝不越雷池一步,所以初中的大孩子制土弹炸鱼的时候,我等小字背是远观而不亵玩的。领头的呆熊猫是大队书记的长子,爬进民兵武器库弄出盘雷管捻子,大伙剥开将火药抖进输液瓶里,留下一米穿过橡胶塞塞紧瓶子,造好的炸弹移交到绰号日本兵的小个子手里,呆熊猫划根火柴点燃,大家撒腿就跑。日本兵瞅准鱼多的地方扔下去,跟在大伙屁股后面飞快地跑进离岸不远的庄稼地爬下。“咚”一声巨响,炸起水柱十多米高。我跟着他们跑回河边,见白花花一片鱼躺在水底。日本兵捺不住激动,甩掉裤子冲入河中,刚刚抓起一条鱼,却见他哇哇叫着爬上来。大家围拢来,见他左脚心渗出殷红的血来。细高个二乐摁住他的腿,小心地拔出根玻璃渣子。呆熊猫在他的伤口上撒把土,从自个的背心上撕下一块缚住,叫他坐在岸边石头上休息。大家吸取教训小心地探着走下水去,将一条条三四寸的“大鱼”扔上来。看着他们抬一筐鱼搀着日本兵离去,我眼馋的要命。既弄不到雷管捻子,又没有炸鱼的胆量和勇气,海捕的梦想伴我走过懵懂的童年和幼稚的少年,在我脑海中长成一种无可企及的英雄壮举。步入高中后求学压力增大,无暇顾及梦中长江。某年暑假和父亲锄地,汗浸衣衫叶刀割脸,好不容易锄到东头,口干舌燥的我奔向那条河,却迎来了一床泥泞,低矮的拱桥下还有些积水,被尤斗的鱼儿搅得浑浊狼藉,远去的痛再次涌上心头。

日本作家江本胜在《水知道答案》中说:水是有灵的物质,能将万物发出的波动如实地记录下来。通过观察水结晶,能揭开许多未解之谜。当时我想制作水结晶,但这比起制土炸弹来更难,我只是以一种莫名的冲动和童年的向往告别。

四年后雁北师院毕业,我被分配到东蕉山初中舌耕笔耘,秋假归来和父亲掰玉米,坐在田埂上休息,见那泥泞早已变为良田,只有破败的石桥还在作证:这儿曾是一条河。

淘乐间的南树林

随水而生的还有树木和青草,成片的当属东南隅的柳树林。树冠自由生长得枝壮叶茂,胳膊粗细伸展修长的枝条隐天蔽日,创造出浓荫匝地的童话世界。碗杯粗细的树干满身蛀痕,惹得啄木鸟医生乱飞乱绕哒哒不停。一条浅薄的小河自西北斜贯而过,在东南林缘开阔处汇成一面小塘,被夏日娇阳炙成天然浴池。林间土膏微润细草如茵,黄艳的蒲公英花淡紫的车前子花满地是,小青蛙呱呱叫着跳来跳去。美中不足的是,蛀虫肆意地破坏了树们的传输组织,使顶端优势转化为劣势,催出的枯枝转化出共生的疲惫与苍凉。但父母们正是看中了这些缺陷的柴用价值,让我们常来斧正,我们的童话才变得更加完美。

当我们的小斧头砍斫那些枯枝的时候,哒哒声超过鸟医生,护林的老爷爷便神仙般出现在树下。他站在草地上横七竖八的干树枝中间抬头看着我们,总会慈祥地说上一句:“小心,别掉下来”,然后又不知飘向何处。几小捆柴藏进北边的黍地,我们先在草地上打几个滚翻几个跟头,或者一通猛追猛跑,之后分组掏鸟。高而深的树洞是理想的鸟窝,小巧的洞口塞不进大哥的手,他们蹲下作人梯,将小弟战战兢兢地顶上去,黄嘴岔们被喳喳叫着传下来。掏出的幼雀集在一起,每人挑选一两只个大活泼,剩下的原窝归回。

背背干柴手捧小鸟走在回家路上,憧憬着在高粱箭杆插的笼子里,它时而飞上横杆欢叫,时而在纸垫上哒哒地啄食米饭粒或窝头渣,还将头伸出笼隙来,亲昵地啄一下我的手,幸福感满满的。可事与愿违,现实的小麻雀不吃不喝,在笼里乱蹿乱跳,叫声也是凄惨的。尽管我抓在手里掰嘴喂食,尽管我捉些蚂蚱菜虫改善生活,尽管我勤打扫常梳理,小雀还是日渐消瘦,最后舍我而去。悲伤不几天,新的小鸟又被掏回来,可结局一样悲催。杨十一的娘吃斋念佛,把我们叫去一顿饱训,说害一只鸟减寿一年。为保全性命,我们不再掏鸟。砍柴之余,泡温泉冲凉澡练狗刨,光屁股打一通水仗,尽兴后捉几条小鱼回来养在难得的罐头瓶里。殊不知害鱼也要减寿,十一娘也没训诫过。

树林之乐,除了花草鸟鱼还有采蘑菇。

一夜透雨过后,天刚放亮母亲就叫醒我们。我和二弟穿着硕大的雨鞋,踩着路上坑坑洼洼的积水,呱嗒呱嗒地来到南树林。林间熹微静穆,空气清新甜润,草树青翠欲滴,各色蘑菇分外显眼。纯白的青腿子像一个个纺锤杵在地上,银灰的口蘑似一把把肥厚的小伞撑在那里,乌青的野生平菇一簇簇堆叠着,别看颜色不起眼,都是必采的美味佳品。长在树干上的赭红色拟口蘑和蜡黄扇子菌都是毒蘑菇,颜色再艳也不理会。欣喜的发现忘情的占有把我俩引向深处,当密密匝匝的阳光撒满草地的时候,远处有绰约人影在动。我们直起身伸个懒腰,才发现小篮筐里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圆脑袋。我俩抬着满筐的蘑菇走出树林,听到采菇人啧啧称赞,心里美滋滋的。

伴随着早起不如夜行的晨训一路走来,我的收获还算丰盈。空闲时回过头来,见那树林带着我的梦化为良田大野,一点踪迹都难觅到。

河卵上的白胜桥

白胜桥位于平城石拱桥南,踞河槽东坝北端控交通咽喉。它是座简易石板桥,三根壮实的板柱撑起两块厚重的桥板,石柱西内侧有槽,当年装过闸门,可见它作泄洪之用。残缺的护板上斑斑驳驳的方孔,是任风口中的枪眼。任风是平城南堡人,在阎锡山手下当机枪射手,抗战某役镇守白胜桥,一挺机枪射杀日本鬼子无数,被提拨为副排长。某日解放广灵,任风的机枪吐着火舌阻挡我军前进,我战士勇敢地冲上白胜桥俘虏了他。任风光棍一人,干农活挨批斗之余常在堡门口晒太阳,讲述他的“光辉”历史,“孩、孩你给爷冲”的禅语助长了我们的豪壮。我们用葵花杆插成机枪手枪和爆破筒,装上土面作火药,在白胜桥上嘟嘟嗒嗒地叫着土战。大家觉着不过瘾,弃枪打泥巴战,满身的“疤痕”惹得母亲老发无名火,干脆发展成卵石战。漫天的石子咻咻地飞过,打在石栏上啪啪响,带劲刺激!直到有一天,守桥的伙伴头部中弹,肿起鸡蛋大一包,这场战争才在父亲们骂骂咧咧的训斥中宣告结束。

渐入冬季,草枯雪覆,林凋水寒,黑白的村落了无生趣,截流渠南树林也无妙可言,于是白胜桥河槽一带成了不可多得的好去处。深秋的积水初冬的融雪汇在低洼的南河槽,隆冬时节便冻成平展结实的冰场。我们背着冰车疾走,一到那儿就野起来。所谓的冰车,不过是并排几块杨木板竖着两根四棱棒钉起来,棒下顺匝一根粗铁丝而已。车虽简单玩法却多,单人滑多在边缘地带,孩子大小不受限制,进退快慢转弯随意自由,为练习阶段。双人赛由水平相当者发起挑战,谁先到终点线谁赢。集体赛颇为壮观,十几辆冰车排成一线,裁判一声令下,冰车轰轰,冰钎嚓嚓,冰渣飞飞,引得放马拾粪的大人们伸颈张望嘻嘻赞叹。最终的胜者享受人均一趟推滑,看着他袖手坐在最好的车上,召唤小弟推来拥去,大家都羡慕。推行结束后,大家把他抬举到白胜桥上集体参拜,尊他为冰王。文玩之后是武玩,两两对冲互撞,三五群魔乱撞都不过瘾,刺激当属对打。四人分两组,推车的掌舵猛冲,坐车的拳打脚踢,哪一组先翻车哪一组败,胜者之间再较量,总冠军由大家轮流背着回家。败得最惨的是日本兵,碰得鼻青脸肿不说,棉袄挂破个大口子,棉花白花花露在外面,想起来也好笑。

如今,白胜桥和平南旧沙路都消失在良田碧浪之中,只有老拱桥还孑然独立在那里,桥面上的衰草荒石见证着一条路的过去和一群孩子的欢乐。河槽依旧,洪流不常,冰场何求?

后跋:目睹今日广灵,新城建设方兴未艾,水神湿地又唱和声,湿地旅游更是当仁不让的朝阳产业,水至珍至重。忆旧在于鉴今:保护水珍惜水,水将滋润梦想。

郭友修于丁酉年十月

郭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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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按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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