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平简介 梁卓午(—.3.26),字炳南广灵县百疃村人。梁氏为该村大族,梁卓午祖父梁世隆经商,父亲梁作楫曾入县学,知书达理。梁卓午出生于书礼之家,自幼即受着正统的封建教育,清道光二十八年(),他15岁即进入县学,“嗣食廪膳”,也就是公费上学,咸丰八年()戊午科山西省乡试,考取第36名举人,成为本县知名人士,主讲延陵书院,从游者甚众,时年方25岁。 同治二年(),在书院创立“困勉社”,这是广灵已知最早的文化研究民间团体。同时他积极搜集梁氏家族资料,准备编纂族谱。同治十年()参加辛未科考试入选,授临晋县教谕之职,旋被钦差大臣阎某调办河东赈务。光绪十二年(),应丙戌科会试,考取第12名贡士,殿试中3甲第72名进士,朝考入选,签掣吉林。因亲老告近,改掣河南,先后办理中牟,西华、项城等县赈务。 光绪十四年()戊子科河南乡试,充对读官。光绪十五年()已丑恩科充河南同考官。光绪十七年()河南乡试,又充录官。同年七月,母亲丁氏故,回籍守制。期间复习经史,设馆教书。光绪二十年(),3年守制期满回到河南,十二月补授河南尉氏县知县,次年闰五月到任,时年64岁。逢湖北连年水灾,捐银两,又有山东赈务,再捐银两,两度捐赈,均受到封赏褒奖。 光绪二十四年()二月初二日,父亲病故,三月二十三日闻讣交卸回乡,再未出任。光绪二十六年(),义和团运动波及广灵,三月,与弟、侄等建筑百疃南庄堡塞,光绪二十九年()竣工,费用.4千文自己全部承担。此后,隐居不出,究心学问。 民国元年()二月,与弟达午等人修《梁氏族谱》。三月初一日,《梁氏族谱》首修告竣,作序于疆善仁堂家塾。这部族谱后又经补撰,于民国19年()石印20部,由族人分散保存,是广灵迄今仅能见到的刊印本族谱。民国二年()二月十九日(3月26日),病故,终年80岁。 《经世文稿》 梁卓午一生中曾写下相当数量的文稿,著述甚丰,但大部分已失。目前除民国石印本《梁氏族谱》中有序文1篇和墓表3篇外,还发现1部名为《梁公丙南经世文稿》(以下简称《文稿》)的抄本。抄本封面曾经裱糊,内衬民国14年8月28日的报纸,时距梁卓午逝世12年,可视为转抄时间。封面上署名“保真”、“骋青”,并盖有梁宝珍的图章,当是转抄者的名讳。 开篇《三希斋铭》下署“丙科进士梁卓午”。考《梁氏族谱》,梁宝珍与梁卓午同宗,又是同时期人。根据抄本文章内容,完全可以排除假托的可能,因此,这部抄本不仅是梁卓午本人留下的唯一的一部传世之作,而且是广灵现存的绝无仅有的一部旧时代文人著作孤本,弥足珍贵。 《文稿》上下两卷线装合订,存文共23篇,上卷11篇,下卷12篇,计约2万字,文章包括书信7篇、祭文6篇、碑文墓表3篇、铭记3篇、章程1篇、议论文1篇和祝寿文2篇。作者谙熟各种体裁,如《砚匣铭》是赋体韵文,《祭节孝崔儒人文》和《祭长男以震文》是骚体诗,《柱峰王公七十寿序》则是散文和韵文相结合,其它文章或议或叙,文笔流畅,灵活变幻,自成一格。 《文稿》内容多具地方史料价值,如百疃村曾遭过一次特大洪水灾害,但具体时间却不甚了了。《重修关帝庙、娘娘庙、阎王庙记》中却记载得一清二楚:“道光十九年()六月初五日夜,大水。行星震,冯夷怒,其鱼之欢,盈耳不忍闻”。 封建教育启蒙之后,要读哪些书?从《祭长男以震文》中可以开出书单:“将先授以《尔雅》兮,《五经》以次而读遍;继正《四书》之句读兮,乃卒业夫《左传》;《孝经》通其大意兮,《周礼》勤温而无间;《夏小正》与《弟子职》兮,《丹书谥法》为一卷;又旁及乎《握奇》与《阴符》兮,《文选》、《唐诗》选读千余不厌;恐史学之弗知兮,《杨氏史签》、《陆选四书》靡不毕读而无所欠;可以兴与试帖兮明文悦犹刍蒙。” 清末文人聚会结社的方式、研讨范围和方法等,可以从《困勉社约》中窥知,社约中详列有会规、会时正课、会时兼课、约言等,连因故缺席的补课办法亦有相应规定。此外,从与其他文人交往的文章中,还可以了解到许多今人无从知晓的事情。 《文稿》还反映出梁卓午具有民族正义感和朴素唯物主义思想。《砚匣铭》作于年冬,是年秋,英法联军从大沽口登陆,打败清军,攻入北京,火烧圆明园,再次迫使清政府签订辱国丧权的不平等条约,激起了梁卓午的民族义愤。 他对新做的榆木砚匣明志:“提笔四顾,百感交并。天降兵戎,民无所定。尤愤英夷,猖獗强横。廓清寰宇,伊谁之任?指挥三军,申严号令;运筹帷幄,千里决胜。草撤飞书,汝参革阵。祸乱既平,天开景运。臣仗戎芜,明良相庆。”尽管作者对帝国主义的侵略和清政府的腐败认识比较肤浅,他后来的生涯也无从实现其抱负,但有志于从戎卫国,抵御外侮的民族正义感,还是应该肯定的。 《文稿》中不时流露出朴素唯物主义思想。作者在《诈辩》一文中就史载战国魏西门豹禁河伯娶妇一事说:“夫民间女既可为河伯妇,河伯即当与民间相往来。河伯既不与民间相往来,民间女必不能为河伯妇。”“且河伯娶妇,亦安有每岁娶妇之理?岂河伯来自龟兹,欲效其俗,置女市于海市乎?抑亦为河伯妇者,俱未周岁而卒,无与河伯偕老者乎?非道之罔,苟非至愚,孰其信之?”为河伯娶妇仅是三老廷掾之假此以网利的一种骗术而已。 他认为“佛者”用“忏悔”,“老(道)者”用“拔济出途”,“巫觋”用“书符拜章”,“伏人”用歌酬神祈福,“瞽者”用算命穰灾种种迷信手段行诈,“惑人之志,耗人之财,败俗伤风,志士同慨。”尤其对于那些装神弄鬼骗人的巫婆更是痛加指责:“近世以来,有无耻老妪,诡异仙灵,妄立名号,作能言之‘神’,欺无知之妇,种种妖妄,言之切齿。”在迷信之风盛行的时代,梁卓午的思想无疑是相当进步的。 《不与人作真武庙记说》就咸丰九年()阳眷村(今属河北省蔚县)重修真武庙请他撰写碑记一事说:“余考经史,真武无明文,诸子亦不少概见。其间见于他说者,事近禅亦近诞,经学先生难言之。至世俗所传闻,语涉东斋,无文可征,尤难信之。”因此,他拒不从命。凡类似这样的事,他一概不予允诺,所有这些,无不闪烁着唯物主义思想的光芒,因而具有某种程度的反封建意识。 梁卓午作为一个曾任过知县的封建末代文人,自然有其不足的一面。早年主讲延陵书院,首倡困勉社,但在社约中过分重视封建礼教和儒家的循规蹈矩,在会规下严格限制研讨范围,做下许多不科学和不必要的规定,如:“勿言佛经,勿言垢书(如《西厢记》、《金瓶梅》等书),勿言邪书(如《丹经》等书),勿言闲书(如《聊斋》《西游记》、《封神演义》等书),勿言朝廷利害,勿言官长得失。”还有“勿偏,勿蓬头,勿垢面,勿邪冠,勿脱帽,勿摇首,勿点头,勿咋舌,勿侧耳,勿掩鼻……。”这些规矩自然会使团体缺乏生气,作为不大,以至对后世毫无影响。现在除了《文稿》中保存下这个社约外,已经没有人知道困勉社曾经存在。 中年,他在外做官,最后满载归里,亲人拒不出迎,欲赠财物,无人收纳,疑其任内是否廉洁,甚至传说其孙女系他判案所致之冤妇投胎。他在晚年,暮气沉沉,对世事持消极态度,而醉心于儒家学说与时代潮流相去甚远,人称“难缠先生”。从其一生经历看,亦属必然。梁卓午书法颇佳,但迄今尚未见到他的墨迹遗存,大多毁于五、六十那个特殊时期了。 广灵资料来源:文史学者张信忠、《大同府志》、《广灵县志》 |